停留在这条轨道的一种方法,是购买红杉基金。这样我就能参加它每年春天在纽约运动员俱乐部召开的年会。但是该基金在多年前就不再接受新的申购了。所以我在易趣网上找了一个卖家,以500美元的价格购买了一股红杉基金,尽管当时这一股的净资产只有128美元。我随后又进行了增持。我希望能够终生持有这些股份。
对于我来说,目标并不是赚钱,虽然我猜测红杉基金会继续优秀下去。在人生中挑选一些具备你所崇尚的价值的人,确实不是件容易事。我们将在稍后详述,创建恰当的环境或人际网,有助于在竞技场选择方向时发挥微妙的作用,使你更容易获得成功。优势往往就是这样,在不易察觉的一点一滴中积累起来的。所以,我这种做法,对于进入瑞恩·坎尼弗投资公司这样的公司领域是有意义的。
后这些公司年报都寄到了我的手上。我至今还能清晰地记起,当年阅读大都会公司/美国广播公司时的感受。在此之前,我从未仔细研究过这种成功媒体公司的账目。当我看到现金流量表时,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。这家公司的资金太充裕了,而其损益表并不足以充分传达这部强大的造钱机器的无限可能性。
像达夫&费尔普斯信用评级公司这样的优质股票带动了整个基金的表现,该股票价格翻了七倍。这完美描述了我从巴菲特那里学到的知识:寻找便宜的公司,寻找有宽广“护城河”的公司,寻找现金充裕的公司。
巴菲特和芒格曾开玩笑说,嫉妒是七宗罪中唯一没有丝毫乐趣的罪恶。“嫉妒是疯狂的,”芒格补充说,“它是100%的有害无益……如果你尽早将这些东西从生活中去除,生活就会更美好。”
在我看来,嫉妒还是一种忽视我们自身险境的情绪。在金融市场中,嫉妒是沉默的杀手:它诱导人们走上邪路,如果他们更加忠于自己就不会这样做。
“志同道合”论坛不仅产生了友谊,从纯粹投资的角度来看,这些盟友同时也成了力量的源泉,因为我们常常会彼此找对方。如果我给其中一个人打电话,和他商讨一个想法,那么不仅我会看重他们的见解,我对他们的了解还会帮助我评估他们给我的信息。我们相互了解彼此的偏好和筛选习惯,这一点很重要。
就有一次难忘的经历,这个团体挽救我脱离了自己的错误,让我更加认识到,以开放的态度面对他人观点的益处。
那就是我对联邦农业抵押放款公司的了解并不充分,不适合持有它的股票。这是一个重要的启示:很多时候,我们专注于分析,但分析方向完全错误,因而错过了一些关键信息。所以接受我们可能出错的可能性至关重要。在我们的慈善午餐中,巴菲特严肃地看着我,说出了他的投资分析:“我从不犯错。”对于他来说,这或许是真的,或者差不多是真的。但是就像对冲基金经理人莉萨·拉普阿诺曾说的一样,“我不是沃伦·巴菲特,你们也不是。”
回顾起来,我感觉自己当时好像迷失了方向,自己的做法像是一个卑劣的暴君。作为一个投资者,我的目标是为股东赚钱,而不是发起不必要的斗争,也不必让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充当复仇的十字军战士。我不是批评其他想要这样做的基金经理。但是这不是我的人生角色,而且我认为它分散了我的精力,弄脏了我的双手。
根据我的经验,多关注积极方面,作为一股追求美好的力量,好过让自己卷入不必要的战斗。
我很快意识到,自己得到了一个丰富的智慧源泉,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找不到,我决定尽可能多地听这个讲座。它很快取代了托尼·罗宾斯录音的地位,在一段长达18个月的时间里,那是我的汽车音响系统里唯一的一张CD。芒格有一种惊人的思维能力。莫尼什·帕伯莱曾和他在一起相处过,他后来告诉我,查理是他所遇到过的最聪明的人——甚至比巴菲特还要聪明。此外,芒格还惊人地掌握了多种不同学科的知识,在这个演讲中,他提炼融合了心理学、经济学以及商业知识,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冲击。
芒格还解释说,当几种错误判断同时发生的时候,会发生一种“光环效应”。例如,如果一位投资者看到亲戚朋友从互联网股票中赚钱了,它就提供了一个“社会证据”,这些投资是值得赌一把的,因为不可能很多人都错了。此时,和蔼可亲的经纪人也打电话来推荐这些股票;他是如此友好,而我们都有一种“盛情难却”的心理倾向,使得这位投资者更难以抗拒他的建议。
想要抵挡这种扭曲理智思维的光环效应,对于专业投资者来说都难以做到,就更遑论新入市场的业余爱好者了。
西奥迪尼对我影响最大的是他讲的一个离奇故事,一位雪佛兰汽车推销员,乔·吉拉德,他坚持向数以千计的老顾客定期寄节日贺卡,并在每张贺卡上印着“我喜欢你”的字样和他自己的名字。这种亲自祝福产生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效果:吉拉德在吉尼斯世界纪录中赢得了一席之地,因为他在15年里卖出了13001辆汽车。就像西奥迪尼所写的一样,“我们人人都爱听别人拍马屁”“我们倾向于相信他人的赞美,以及赞美我们的人”。
他提到对前线有限公司的成功投资时,令我大为震动。我坐在那里快速做笔记,他在台上解释说,他有一次投资,以低于重置成本的价格购入了油轮。我很明白以低于重置成本的价格购入资产的概念,但是他对这种机制提供了更加深刻的见解:因为油轮的供应在减少、耗竭,低价格本身还是一种刺激因素,会加速市场的反转。这样,莫尼什展现出了霍华德·马克斯后来提出的“第二层思维”——这种对细微差异的把握,在投资者中十分少有,但非常重要。莫尼什有与众不同的世界观,但他逆向投资的理论是说得通的。
在吃饭时,莫尼什谈到一本名叫《意念力:激发你的潜在力量》的书。作者戴维·霍金斯挖掘了一套理论,认为我们拿出自己的真实形象时,这种诚恳会唤起他人的深层心理反应,从而有更大的能力去影响他人。莫尼什自己就彰显了这种观点,真正的力量在于一个人的诚恳以及对自我内心的探寻与了解。我们的讨论在我心中播下了一颗种子:将来,我想要做一个真正诚实的人,完成我离开D. H. 布莱尔投行和那个谎言世界后就已经开始的转变。
莫尼什懂得,这也同样适用于商业。一家公司向竞争者学习,找出他们的成功之处,然后重建这样的做法,就可以得到丰厚的利润。他以同一条路边的两个加油站为例。一家的老板很聪明,他以单项服务的价格提供全套服务,免费为客户清理挡风玻璃、检查液位等。换句话说,这个老板用一些小动作提升了业绩,建立了一个良性循环。而对面的加油站没有做到这些事,日趋衰落。不过,就像莫尼什指出的一样,那家较差加油站的老板有一个非常简单的办法,就是复制对面成功对手所做的每一件事。我们已经看到很多最好的想法在那里了,我们只需要复制它们。
这就是莫尼什和我在我们的投资生涯中学到的东西。我们看到巴菲特的做法,于是就有意去模仿他。但是莫尼什是比我更聪明的模仿者,这要归功于他对细节的不懈关注。例如,他曾认真复制过巴菲特的最初的合伙人模式,包括费率结构和赎回方式。而我花了十几年才明白,我在创建基金时,就应该这么做。
在共进晚餐的过程中,我附和莫尼什,可怜那些没有模仿现成经验的傻瓜们。但是几年以后,我才意识到,莫尼什就像是那家成功加油站的老板,而我则像是对面加油站的老板。我们会在后文中谈到,我最终醒悟,开始向他学习。